【同人】《彩云国物语》同人——《浮生若梦》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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浮生若梦
作者:Marianna木枫
手机铃声响起,秀丽懒洋洋翻身,睡眼朦胧地嘟囔一句什么。
"喂,您好?"低沉悦耳的男声响起。
秀丽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。
唔,十三姬说的对,男人的围裙诱惑最让人把持不住。
刘辉似有所感地看一眼秀丽,秀丽立刻闭上眼睛继续装睡。
"是的……对……没错……"
刘辉拍拍秀丽的脸颊:"是找你的。"
秀丽打一个大大的哈欠:"周末的早上……嗯,是哥哥没错吧?"
"这个……"
"真是扰人清梦,告诉他,难得的休息日,我不要出门。" 秀丽用尚带着睡意的撒娇语气说。
察觉到听筒里隐约传来的低气压,刘辉及时捂住手机听筒。
皇毅冰一样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,伴随俊臣肆无忌惮的大笑:"红秀丽!限你半个小时之内赶来,不然就开除你!"
秀丽睡意顿消,从床上跳起来。
刘辉清清嗓子把手机递给她:"说过是找你的"。
"抱歉,局长。""局长,真的十分抱歉。""我会按时赶过去的!""一定,一定会的!"
"叮",刘辉夹出烤面包机里的土司片,做好一只用料丰富的三明治。
"刘辉,早饭我来不及吃了,抱歉!还有,要麻烦你送我了!"匆忙收拾好的秀丽边套外套边跑到门口。
刘辉拉住秀丽,替她整理好系错的衬衫扣子:"早饭已经装好在保鲜盒里,你路上吃就好。还有,'麻烦你了'之类的话请不要再说。"
一个吻落在秀丽额头上,这让她立刻红了脸。
"我,是你的男朋友。所谓男朋友,大概就是用来麻烦的。"刘辉微笑着如此表示。
秀丽下车前,刘辉及时拉住她:"前辈说律所有个棘手案子,要我过去处理,中午可以一起吃。"
"唉,那位前辈还是揪住你这个新人不放,使劲的欺负吗?也要适当反击啊,刘辉!中午再联系!"抓起提包狂奔的秀丽匆忙说道。
"知道了。"知道已经跑远的秀丽听不见,刘辉还是对着空气如是说。
天朗气清,阳光正好。
刘辉好笑的弯起嘴角,驾车离去。
彩云国国家安全局。
"哇,秀丽,早上的那个人是男朋友吗?"
果不其然,俊臣见到秀丽立马调侃起早上的乌龙事件。
司法界人人皆知,检察总长来俊臣才不会放过身边人的糗事。
秀丽大窘:"实在抱歉,没有弄清是葵局长打来的电话是我的责任。"
"身为安全部门机要人员,你的警惕性还如此差劲,啧啧。"清雅嘲讽说。
秀丽装作没听见,她将手中整理好的文件递给皇毅:"葵局长。"
皇毅接过,毫无感情的茶色眼眸在文件袋右上角"绝密"二字上停留片刻。
"好了,红秀丽,你的事情一会再说,现在有正事。"
屋内众人神情一凛,纷纷正色坐好。
"茈律师,你的电话。"秘书从门口探出头。
"请接进来,谢谢。"刘辉头也不抬。
"是。"
"您好,我是茈刘辉。"
"唉,电话不打到律所完全找不到你。"是清苑。
刘辉翻阅卷宗的手一停,转而抓住电话听筒。
他眉头紧锁:"喂,哥……怎么能打到我的办公室来,万一……"
刘辉警惕地看向落地玻璃窗外的秘书,还好,他没有注意到里间的动静。
电话那边,清苑轻笑一声:"没关系的,你不说的话谁知道你是紫刘辉、太子殿下的亲弟弟、彩云国的小皇子?"
"喂!"
"好了,不开玩笑了,说正事。老头子的身体最近很糟糕,主治医生说情况不大好,你最好回来看看……"
清苑的话被刘辉毫不客气地打断:"相信我,老头子绝对还能活上几十年,就算Y国女王驾崩他也会安然无恙!"
好人不长命,坏人留千年,对,就是这样没错。刘辉想。
"好歹是我们的父亲……再说,刘辉,老头子很想你。"清苑叹息道。
刘辉对此嗤之以鼻:"他已经同我断绝父子关系十多年了,当初还是他把我赶出门的!"
"可是……"
"好了,我还有工作。"刘辉有些不耐烦。
"好吧,那就随你的便。刘辉,好自为之。真是,身为皇太子兼长子又日理万机的我拨冗打电话给一个'非亲非故'的人,我真是脑子进水了……"
哐!刘辉沉着脸挂断电话。
伸手翻动资料,刘辉烦躁得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
他走到外间秘书身边:"那个,你有烟吗?"
秘书奇怪:"茈律师不是不会抽烟吗?"
刘辉勉强笑笑:"可以借我一根吗?"
"当然可以。"秘书双手奉上。
刘辉没有去走廊尽头的吸烟室。
顶楼天台视野开阔,是个排解烦心事的好去处。
刘辉动作熟练地点燃香烟,年少无知时,自己曾经选择用烟酒这些东西来逃避现实。
一支烟燃尽时,西服内袋电话恰好震动。
扫一眼号码,刘辉选择接听:"喂,绛攸学长。"
"方便说话吗,殿下?"
"是的,请说。"
"您拜托我查的事情有了眉目。"
刘辉呼吸稍有急促:"请说,我在听。"
"嗯,怎么说……有些意料之外的收获。"
"什么意思?"
"殿下还记得您四岁时发生的那场事故吗?"
"事故?骑自行车摔倒那次?"从小成长在皇室的刘辉意识到了什么。
"是的,那并不是一次意外。有人破坏了自行车的刹车,导致自行车刹车失灵。让我看看……这是在绝密档案的最底层翻到的,我动用了太子殿下机要秘书的最高权限,太子殿下批准了。"
"……还有吗?"
"是的,类似的文件还有,像是您十岁那次'食物过敏',十五岁那年的'交通事故'。"
"……我知道了,如果学长能将文件影印版本送到我这里的话……"
"是,殿下,微臣会安排人将影印文件送到您手中。"
"多谢,绛攸学长。"
"举手之劳,殿下,您客气了。"
"你继续工作吧,再见。"
"再见,殿下。"
"秀丽,和男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?"
俊臣话音刚落,电梯里众人的目光开始有意无意集中在秀丽身上。安全局里,常驻女职员一向是稀有生物,不少男职员的眼神幽怨起来。
清雅居然也是其中一员。俊臣饶有兴致欣赏清雅不算好看的脸色。
秀丽扶额,俊臣还真是不放过一切追问机会。
"叮"。一楼到了,这可救了秀丽一命。
"来检察长,您先请。"秀丽露出程式化的工作微笑。
"不是还没回答吗,秀丽?" 一只脚踏进车门的俊臣仍在追问。
"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了。一路平安,来检察长。"
秀丽眼疾手快甩上车门,司机一踩油门,俊臣只能哀怨的扒着窗玻璃。
呼,终于将麻烦人物一号送走了。
"秀丽!"
熟悉的声音和欢快语气,秀丽转过头,惊喜发现刘辉站在马路对面在朝她挥手。
"你的男朋友?"皇毅不知何时来到秀丽身边。
"哇!局长怎么下楼来了?"
"到午休时间了。"皇毅毫无起伏地说。
秀丽看看腕表:"原来已经午休了,那么局长,请准许我先告辞,下午见。"
"等等,"清雅叫住秀丽,"不如叫上男朋友一起,局长说要请客。"
皇毅用眼神对清雅表示责备,嘴上还是说:"一起来吧,三个人的午饭钱我总是能够承担的。"
秀丽不解:"局长,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了。"秀丽委婉表达她不想带着刘辉同皇毅清雅共进午餐的态度。
局长的职业病很重,直白点说就是疑神疑鬼。
皇毅说:"我想你该知道局里的'例行公事'。"
安全局的例行公事还能有什么?自然是保障国家安全,首当其冲就是安全局的雇员们。
麻烦了,局长这是要盘查刘辉的底细了,万一……
秀丽无意识地握紧拳头,哪知一切被皇毅看在眼里。
思索间,刘辉已经在绿灯时间走到秀丽身边:"怎么了?"
清雅上前揽住刘辉的肩膀,好像他们是什么亲昵的朋友似的:"红秀丽的男朋友,对吧?可不能轻易让你逃走,局里的同事都非常好奇'杀手'红秀丽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。"
刘辉皱眉,稍微拉开同清雅的距离:"原来是秀丽的同事,不知如何称呼?"
"好了,寒暄的话不妨到餐厅再说,走吧。"皇毅及时插话。
皇毅走在前面,双手插进黑色西裤口袋。清雅有样学样,紧随其后。
秀丽和刘辉落在后面。
秀丽悄悄说:"你趁现在走,之后我会和局长好好道歉。"
刘辉摇摇头,他牵起秀丽的手十指相扣:"没关系,一切有我。"
"可是……"
"没事的,相信我。"刘辉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。
"所以茈先生是律师?"清雅眯起眼睛。
刘辉回答:"确切说是见习律师,工作年限不足的缘故。"
皇毅斜靠在椅子上,一只手放在膝上,另一只手搭在桌沿:"茈先生的姓氏倒是有趣,和皇姓同音。"
秀丽曾多次见过皇毅这个姿势,通常他都是在审讯时摆出这种故作轻松的姿势。
担忧成真了,从吃饭开始所有话题都是围绕刘辉的,原来真的是审讯……都怪我一时疏忽……秀丽在心中哀嚎。
"'茈'这个姓氏是常见姓氏,《<皇位继承法>修改法案》出台时,许多皇室旁支由皇姓改为此姓氏。"刘辉轻巧回答。
这件事我当然知道。皇毅恼火地想。
"那茈先生是皇室的旁支吗?"接到皇毅眼神,清雅会意,只好直白提问。
刘辉含糊回答:"大概祖上是吧,不过到我这一代和皇室就沾不上半点关系了。家中生计艰难,上初中的时我就要四处打工赚学费。"
秀丽放在桌下的手抖了一下。
没关系,真的没什么关系,也就是陛下把你这个儿子赶出家门而已。
手机震动,皇毅从西服内袋掏出手机。
发信人:陆清雅
内容:简直无懈可击。
皇毅把手机丢到一旁:"下午还有工作,不如以茶代酒。"
刘辉微笑应下。
堪称完美的礼仪,滴水不漏的应答,要说这小子没什么背景他绝对不信。
皇毅将刘辉身上的细节特点一一记下,准备回去后进行详细调查。
"对了,来检察长走前还问你们何是时认识,红秀丽说是学生时代来的。"清雅状似不经意地提起。
皇毅抬起眼睛。
"我们当时是同班同学,他是我的邻座。"秀丽抢先回答。
清苑绝对是个负责任的好哥哥,刘辉一切身份背景都由清苑的机要秘书伪造到天衣无缝。加上刘辉一向痛恨自己皇子身份,只有极少数朋友和家人知晓他是谁。
手机震动,清雅拄着下巴扫一眼手机。
发信人:葵皇毅
内容:去查,学校。
快到下午上班时间,鸿门宴终于结束,秀丽长舒一口气。
刘辉返回律所,秀丽一行人返回局里,很好很和谐。
一行人在餐厅门口分开,大概是职业使然,皇毅回头看了一眼刘辉。
红秀丽的眼光不错,是帅气挺拔的男人。
不知为何,皇毅觉得刘辉的容貌很像一个人。
下午,保密局的职员们各自忙碌。
桌面手机震动,号码是无法显示。
皇毅反锁办公室房门,将西裤口袋里随身小型屏蔽器打开。
"我是葵皇毅,现在是上班时间。"
"事出紧急,不然我怎会在这个时间打给你?"电话那边的年长男人低笑一声。
"能够说话的时间有限,请您简明扼要。"
"去查一个人,资料会在晚上九点塞进你家里信箱。"
"我知道了,要保密吗?"
"皇毅,这是我的私人委托。"
"我清楚了。"
"查到什么随时交给宴树"
"很急?"
"很急。"
"连您也查不到?"
"众目睽睽,办事多有不便。"
"我懂了,我会尽快。"
"拜托你了,皇毅,麻烦你了。"
"您客气了。"
"对了……"
"您请说。"
"算了,还是等下次见面。"
"好。"
"回见,皇毅。"
"回见。"
皇毅还算有良心,周末的加班在四点宣布结束。
吃过晚饭,秀丽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剧,刘辉坐在一旁看从律所带回来的材料。
手机响起。
秀丽一跃而起:"是十三姬!"
"穿拖鞋!光脚会着凉!"刘辉在秀丽身后喊。
"接个电话马上回来!"秀丽一跳两跳跑开。
刘辉无奈摇头。
接电话回来的秀丽同刘辉东拉西扯,几次欲言又止。
"想说什么就说吧,我不会生气。"刘辉了然。
"刘辉,"秀丽扳过刘辉的脸,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,"陛下生病了,是很严重的病。"
"很正常,照他那种积劳成疾的工作势头,看来要英年早逝。"刘辉说。
"是真的。"
"那你告诉我,一个被赶出家门,就差从宗牒上除名的人,该以何种身份回去?"刘辉问。
"刘辉,他毕竟是你的父亲。"
"是啊,我的父亲可以因为一个莫须有罪名赶亲生儿子出家门。"刘辉语气冷淡。
凝视刘辉许久,秀丽主动吻上刘辉的唇。
"是我的错,我不该提这事。"气喘吁吁的秀丽不忘道歉。
刘辉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:"这样就结束了?"
他的手危险的放在秀丽腰间。
秀丽伸手环住刘辉脖子,故作不知:"那你想怎样?"
"明知故问。"刘辉如此评价。
刘辉躺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,久久不能入眠。
身旁的秀丽兀自睡得香甜,刘辉轻手轻脚起身穿衣,小心不吵醒秀丽。
橱柜里的安眠药已经过期,刘辉回想一下,同秀丽同居开始就很少失眠,以前像按时吃饭一样吃安眠药的陋习早已被自己摒弃。
是有多久没去看过心理医生了?以前一月吃掉一瓶的安眠药居然会放到过期。
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一声,刘辉疾步走去将手机调成震动,生怕打扰秀丽好眠。
是绛攸,通知东西已经送到。
下楼来到邮箱前,一只文件袋静静躺在信箱里。
刘辉环顾四周,确认无人,拿走了文件袋。
皇毅坐在客厅沙发上。
所谓的资料其实只有一些照片。
是一个男孩,从牙牙学语到俊俏少年。
但是只到少年。
按照资料描述,那位大人让皇毅找的人该是一位青年。
没有更多详细的资料,诸如姓名、出生日期等。
皇毅头痛的按住额头,如果不是那位亲自所托,他简直要怀疑这是个恶作剧。
从抽屉最里面找到车钥匙,走出两条街,皇毅钻进驾驶室。
万幸,被宴树开过居然还有油。
舞池左手边起第三个座位,皇毅找到宴树。
宴树拨弄一下刘海,眯起眼睛,笑得像一只狐狸:"哟,稀客嘛。"
他对靠在怀里的迷人女郎说:"总是看着多没劲,跳舞去吧。"
女郎识趣离开,皇毅坐在宴树对面位子上:"大人吩咐的事情有些古怪。"
"那堆没头没尾的照片?"宴树喝下一口威士忌。
"你知道?"
"当然,今晚跑腿的人是我。"
"我实在没头绪。"
"给你个提示。"
"等价交换,对吧。"皇毅对宴树的做事风格了然于胸。
"Bingo!"
"说你的提示。"
"喂喂,不先了解代价吗?"
"少废话。"
"好吧,照片带了吗?"
皇毅掏出一张照片推到宴树面前。
"不是这张,有一张和女孩子同框的。"宴树说。
皇毅依照宴树所言。
"仔细看这两个人。"宴树用指尖点点照片。
"身着国立皇家中学制服,没什么特别。"
"No, no, no……仔细看男生的胳膊。"
"护腕?不过照片太模糊,看不清护腕上标志。"
"皇毅,你说大人会心血来潮让你找什么阿猫阿狗吗?"
"当然不会。结合一些传言,莫非大人要我找的是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……殿下?听说那位殿下从小不是安分的主,四岁时偷玩皇后娘娘用作健身的自行车,结果撞到大树,手腕受伤留疤。"
"只对一半,皇毅,确切地说,大人要找的是这个女孩。"
照片是偷拍,大概是秘书室从某个狗仔手中收缴而来。
照片中的小殿下和一个女孩十指相扣。
女孩低着头,在看手中的什么东西。
女孩一头长发又黑又直落在肩头,这是唯一的外貌特征。
皇毅思索一下:"因为殿下被太子保护的太好,大人无从下手,所以只好找这个女孩开刀?"
"'开刀'可不好听,大人只是救被女人迷昏了头的殿下于水火。"
"为何?"
"皇毅,殿下可是十年没有回去过了。"
"大人真是劳心劳力。"
"该是忧国忧民才对。"
"代价?"
"很简单,去见一个人,飞燕上周回国了。"
"……"
"皇毅,俗话说快刀斩乱麻,拖延不是解决办法。趁这次机会,你和飞燕是再续前缘还是一刀两断,尽快解决吧。"
私人会所内灯火通明。
见到刘辉,跪坐烹茶的清苑一指对面位子:"坐吧。"
会所依山傍水,窗外种有一片竹子,风一吹,竹影横斜映在榻榻米上。
刘辉说:"水中藻荇交横。"
"盖竹柏影也,"清苑分一杯茶给刘辉,"今天这么有耐心等我煮茶,说吧,大半夜找我总不会是真想喝茶。"
"老头子当年为何要赶我走?"刘辉直视兄长,眼睛一眨不眨。
清苑叹息一声:"刘辉,作为哥哥我要说'对不起',我欠你的实在太多。"
刘辉把手中文件袋摔在榻榻米上:"这些都是真的吗?
清苑笑的凄凉:"都是真的,作为哥哥和父亲,我们没能庇护你平安长大。"
"为什么不告诉我?"刘辉极力压抑怒火。
"刘辉,我们自然有其良苦用心。"清苑语调戚戚然。
刘辉冷笑:"看我像个白痴一样被你们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,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很有成就感吧?"
清苑沉默不语。
刘辉抓起外套转身就走。
清苑没有阻拦他,他对身后屏风说:"父亲,刘辉走了。"
戟华从屏风后缓步走出,坐在方才刘辉的位子上。
"父亲,我早就说过,刘辉有权利知道真相。"清苑一脸不赞同地看戟华。
戟华不疾不徐品茶:"知道了又能如何,你瞧他方才的样子,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乱发脾气,沉不住气。"
一连几天没有消息,皇毅自嘲一笑。
也对,不过半张模糊面孔,总要些时日寻找。
目前的唯一线索是,那个女孩曾经是学生会成员,因为针织开衫上别着学生会徽章。
还有,宴树说,飞燕回来了……
工作很忙,皇毅决定把其他事暂时放在一边。
一会是国王陛下继位二十周年电视讲话,作为安保力量之一的保密局处于高度紧张中。
现场监控由保密局接管,秀丽坐在监控屏幕前,手中飞快调试设备。
休息室里,清苑同妻子小声耳语:"刘辉还是不肯回来?"
"他倔的很,和你一个样子。"十三姬白清苑一眼。
清苑反驳:"我什么时候……"
机要秘书绛攸敲门道:"太子殿下,太子妃娘娘,时间到了。"
十三姬得意地扬起下巴,清苑不服气地小声嘟囔:"等结束之后咱们好好讨论……"
上午十点一刻,演讲准时开始。
耳机中传来皇毅声音:"监控室情况如何?"
秀丽对清雅比无事的手势,清雅对着袖口处麦克说:"一切正常,无……"
戟华眼前一阵眩晕,清苑冲上去扶住父亲。
戟华摆手,示意自己无事。
然而下一刻,戟华跪倒在地上。
胸口撕裂般疼痛,他痛得几乎晕厥过去。
十三姬当机立断命令首相旺季:"立刻中断直播!"
监控室内,不顾清雅的责问,秀丽摘下耳机和麦克冲出房间。
出于安全考虑,所有安保人员的手机在出发前被统一收走。
穿着高跟鞋和铅笔裙的秀丽小跑在走廊上,在会场大门不远处,她看到近卫队长楸瑛。
"手机!"秀丽对楸瑛说。
"快啊!"见楸瑛愣怔,秀丽催促。
"跟我来!"一人从会场内走来,她拉着秀丽小跑离开,是十三姬。
机械的女声反复提示关机,刘辉的电话打不通。
秀丽这才想起来,昨晚刘辉说过,他今天上午有庭审。
庭审时关机,这是刘辉的习惯。
"难道真的找不到他吗?"十三姬喃喃。
秀丽回忆一下本市法院分布:"我大概能找到他。"
借了手机和车子,秀丽驱车离去。
十三姬站在原地目送秀丽,心中暗自祈祷。
"找到了。"
"确定?"
"十分确定,那个女人正在去找二殿下的路上。"
"好,就按之前说好的。"
"谨遵吩咐,狙击手已经待命,保证一枪毙命。"
"两枪毙命,佣金翻倍。"
"……您是说,全部?"
"是,全部。"
旺季说完将惊讶的宴树晾在一边,他以沉稳的步伐走向乱作一团的会场,清苑正在台上组织秩序。
太子殿下,如果您无法下定决心铲除异己,那就由微臣这个当舅舅的来帮您。
不需过多言语。
看到本该负责安保工作的秀丽出现在法院门口,刘辉顿时明白发生什么。
"你需要平静。"秀丽硬是把刘辉按在副驾驶座位。
距离医院的倒数第二个路口,一路沉默的刘辉低声说:"他不会想见到我。"
"要回去吗?"秀丽体贴地问。
"躲不过的,秀丽,我……"刘辉觉得气闷,打开车窗。
秀丽故意以轻快的声音说:"油门踩下去就不能反悔了,刘辉殿下。"
车子路过一片绿化带,树丛耸动树叶掉落,刘辉以为是大风吹过。
那里传来沉闷的声,十年安逸生活让刘辉反应慢了半拍。
脑海中意识到危险为时已晚,刘辉只能将自己作为屏障,整个人扑在秀丽身上。
强大的外力让秀丽的手从方向盘上脱离,车子失控撞上路边树丛。
安全气囊弹出,就像是白色画布,鲜红色液体颜料一般恣肆喷溅于画布上,画风妖冶惊心。
车子因为阻碍停下,秀丽稳住身子,抬起手挣扎着拍打刘辉后背:"刘辉,你怎么样?"
触手湿热,手中鲜红液体如火灼烧秀丽双眼。
"刘辉,醒一醒……"眼泪大颗滑落,秀丽哭腔中带着惊恐。
刘辉呛咳几声,后背痛楚让他清醒几分:"你没事吗?"
秀丽急忙应声:"是的,我没事,你伤到哪里,我叫救护车。"
目光逡巡一圈,秀丽发现手机掉在地上。
手在发抖,秀丽死死咬住下唇,嘴里晕开腥咸味道。
电话终于接通。
"您好,这里是急救中心。"
秀丽心头一喜:"您好,我现在位于……"
视线模糊,眼前发黑,刘辉知道自己在快速失血。
眼前黑色一片……
不,是一片黑色来到车前。
死神戴着黑帽,一步一步走到车前。
狰狞的黑色洞口对准车内的他们,洞口里的黑暗无边无际,那是真实存在的地狱。
刘辉不知哪来的力气挡在秀丽身前。
"砰"。
又是沉闷一声。
眼皮愈发沉重,刘辉无可奈何闭上双眼。
一切都结束了,秀丽会很伤心。
对不起,我的秀丽,我也想陪在你身边。
可惜……
"我不能。"
十五岁的刘辉这样说。
十五岁的秀丽气鼓鼓地趴在书桌上:"可我真的想去看电影。"
"我知道。"刘辉放下笔。
"那我就约楸瑛学长去,楸瑛学长才不会拒绝女孩子的邀请。"秀丽赌气说。
"不准!"
"要你管?!"
"不然?你想要谁管?"刘辉学哥哥清苑的样子挑眉。
"那就陪我去!"
"我有门禁的……"
"切。"
"那好吧,我……"
"我……"
"伤者请保持安静!护士!氧气面罩!"
耳边喧嚣吵闹,仪器声滴滴作响。
刘辉氧气面罩下的嘴徒劳地一张一合:"我会陪你去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