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创】长篇连载——《白色代理人》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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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轻澜
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
第二十四章 别样的戏言
成千上万的马的尸体和人的器官混杂在一起,让人分不清楚,被挤成贴片的盔甲,血浆还在里面慢慢流动。
我面无表情地踏过这些尸体,走到了玛迪旁边,用手靠近他的鼻孔,没有气息,摸了摸脉搏,还有一些跳动。
"看来还没有死透。"
救与不救,现在这个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。
我将他的剑柄收起,走到他面前,让他的身体靠在我的背上,轻轻往上一托,把他背了起来。这家伙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重,背着他走几十公里应该不算是问题。
我背着他,在这片尸海中游走,那把黑色的剑,我大致记得位置。
黑剑插在地上,让周围的死气更加浓郁,我走过去将它拔出,这东西一只手还拔不出来,我只好先把玛迪扔到地上,好不容易把它拔出。
"这玩意儿可真够沉的,一般来说会用这么重的剑吗?"
我掂量了一下,把它收进了空间手镯,奥托给我的这玩意儿也是够良心的。
我重新将玛迪背起,过程中不经意瞥到了一个东西。
一个破损的黑色球体。
"水晶球?看着也不像啊。"我走过去把它拿起,细细打量着它,拥有光滑的表面却倒映不出物体,纯粹的黑色,就如同黑洞一样。
"算了,管它是啥玩意儿,先收起来好了。"
现在的主要问题是给玛迪疗伤,这场战斗可以说是死伤惨重,不论是艾西第巴斯的队伍,还是国王的队伍,最后收渔翁之利的,应该就是邻国了。
虽然接下来全都不关我的事儿了,但之前答应过公主的事情,也不是不可以帮她解决,我这人还是蛮讲信用的。大概。
离开战场较远的一段距离后,我把玛迪放了下来,让他靠在一颗巨石上,细细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口。
胸前有个巴掌大的淤青,看上去应该是内脏破裂,估计胸前的肋骨也断了。至于其他地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伤。
这伤一般来说会直接要人命的吧,我连应急处理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。这家伙怎么反而气色还变好了一些?
若是要找医生,我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的好,而且我自己的医术也算得上高明,只是这伤实在是不好治,心脏移植手术的前提也得是有匹配的心脏才行啊。
"咳……"玛迪突然咳嗽一声,黑色的血液从他嘴内飞出,黏在了旁边的草堆上。
"喂,没事吧?"我不敢去动他,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出问题来。
"唔……额,格维?啊,这样啊。"他艰难的睁开眼,似乎瞬间就搞清楚了现状,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,里面鲜红的液体很像是血液,但仔细看又不太像。玛迪手颤抖着打开瓶盖,把液体倒进嘴内,看似艰难地咽了下去。
"呼……感觉好多了。"玛迪说着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。
"这就……没事儿了?"我有些惊讶,亦有些无语。
"嗯,我身上带着的疗伤药还不少,只要不死,基本都可以救活过来。"
那还真是有够神的。
"对了,多谢你救了我。这个给你,虽然救命之恩无以回报,但目前我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,还希望你不要嫌弃。"玛迪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块菱形的红色宝石给我,我也不好推辞,如果拒收又怕被认为是看不起他或者是另有居心。
"那我就多谢了。"我心怀谢意地接了过来。
"说起来,那两头龙你知道是什么吗?"我问他。
"那两头黑龙吗?并不知道,不过实力很强是毋庸置疑的,真的很棘手。"
"你不知道?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和他们战斗?"
"我只是感知到了从他们身上散发的不详的气息,还有,对人类的威胁的气息。"
"对人类的……威胁?"我不解其意,难道他想说是为了全人类而战斗吗?
"格维你,还真是像我的一个朋友啊。"他突然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。
"哈?"
"我的那个朋友……当知道我是勇者,是为了所有的人类而战斗的时候--他嗤之以鼻地笑了。"
呵,从这点来讲还确实挺像我的。
"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人们只看表面意思,但是它的实际意思是如果不修行自己的德,那么就会为天地所不容。从别人的角度来看,我确实是为了全人类而战斗,但是从我个人角度来讲,我只是为了自己,自己身上有这份义务,有这份力量,有这个实力。"
"所谓的,能力越大,责任越大吗?"我有些好笑。
"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,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。我活着的本身,就是勇者,这不是天命,而是我个人的选择。还有的人,活着的本身就是魔王,或者是天神,或者说,是独一无二的--你自己。"
"尽说些漂亮话。"我叹了口气,"大道理还是不要讲了。"
这家伙,还真是为了全人类而战斗的,为了人类的利益,他不惜任何代价,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。
"如果说……"
如果说,你的至亲之人和人类的利益有冲突,你会选择哪一边。像这种问题,我还是没有问出口。
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谁,自己在想些什么。
"比如我打个比方,你为什么要救我?"玛迪突然说道。
"我?那当然是……"
没有理由。
没有借口。
没有道理。
"没有原因。"他说,"就像我那朋友当年救下了她一样,明明会给自己找麻烦,会惹祸上身,但当时他却没有回避。"
"我不是……我没有那么……"
我是谁?谁又是我?柳玫……我不想失去你。
一股要哭的冲动,但果然,我是没有眼泪的。
内心的错乱让我的大脑无法正常思考。
"不要再说了。"我大吼道,面目狰狞地看着他,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。
"格维你……是吗。"
一副自以为什么都知道的样子,让我很是反感,我现在深深地感到后悔把他救下来了。
不过,果然还是,这样啊。
我深呼一口气,算是冷静了下来。接着将圣剑、黑色宝剑和黑色的残破水晶球取出,一并交还给了玛迪。
"我的剑……格维,实在太感谢你了。"玛迪将情绪都表露在脸上,只是那颗黑色的水晶球他没有收过去。
"这东西你不要吗?"我提醒他道。
"什么?这是什么?"
"这不是你的吗?"我有些无语。
"不是……等等,这是那黑龙的龙核。"玛迪接过水晶球,仔细观察了起来,"因为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龙核,一开始还没想到是这玩意儿。"
"我只找到了一个。"
"最后一个被我消灭得连渣都不剩,你要是还能找一个就有鬼了。这东西我留着作用也不大,还是给你吧。"
"别了,我留着也没什么用。"
我沉默了许久,终于还是下了这个决定:"玛迪,虽然有趁火打劫之嫌,但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?"
"当然,尽我所能,要拜托什么事?"他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"帮我,照顾一个人。"
"照顾人?"
"把她当作家人来对待,一直陪着她走。"我补充道。
"可我从来没做过保姆……"
"我说的是--家人,可以吗?"
我不依不饶,玛迪陷入了沉思。
"我答应你。"终于等到了他的回答。
"谢谢。"这下我就不用后悔救他的这件事了。
"请好好对待她,虽然相处时间不长,但至少你那纯净的内心,我是了解到了。"
我站在玛莉家的门口向上看去,还是有一些留念,如果能够和伊芙一起当然很不错,但我更讨厌她因我而死。
"你怎么不说话?"我略有些疑惑地转过头,本应该在我旁边的玛迪,现在却失去了踪影。
"【警告--错误代码,异变,清除,整改,完毕。】"
奇怪的声音在我的脑内响起,我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,惊恐地转回头来,那个富丽堂皇的宅邸已是残破不堪,本来沐浴在阳光下的爬山虎现在看上去极为阴森。
我咽了口口水,推开门,"吱呀"的声音响起,一股寒风从里面吹来,让我不寒而栗。
里面的光线很弱,墙壁上都有了裂缝,蜘蛛网在墙角潜伏,地上时不时还有一只老鼠窜过。
就像恐怖电影的拍摄现场一样,就和我当初刚来的时候一样。
"玛丽。"我喊了一声,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慢慢显现在我的眼前。
"格维,你回来了。"她笑着,我的心突然像是被揪了一下一样痛苦。
"是啊,我回来了。"我伸出手,想要抓住她,但是却穿过了她的身体。
果然,你已经……
"是……格维吗?"她接着又问,在旁人看来可能很奇怪,但我知道他口里的那个格维是谁。
"一直是我。"
"是吗……当格维你说出,要和我成为家人的时候,我真的很高兴。"
"我……不是。"我想解释些什么,但又不知如何狡辩。
"被山贼抓走,果然是假的啊,我就知道,凭你的本事不可能栽到这群山贼手里的。"
我低下头,说不出话,我简直无颜面对她,她的死,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事情,我本来打算端了那个山贼窝的,但是不知为何那个时候山里连个人影都没有,更别说山寨了。
对不起,三个字卡在了我的喉咙。
"谢谢你。"
我瞬间抬起头来,她上前一步将我抱住,尽管我们触碰不到彼此。
"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"
《代理目标--玛丽·艾莉诺的委托完成,请选择索要物品。》
像是告诉答案一样,我的脑海内传出了这个声音。
"放弃索要。"我马上做了回答。
"你一直在等我吗?"我问她。
"还有伊芙,她也在一直等你,你回来的那天,让玛迪带走了她,之后你也跟着不见了。"
"伊芙……是吗,玛迪他有好好兑现诺言啊。"
我应该拒绝的,这份属于对我的期待。
"那个地下室,有着我的尸体。因为太过丑陋所以不想让你看见,但是我也快要消失了,最后,我还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?"
"当然,没问题。"我迅速回答她,怀里的她没有温度,更没有实体,我不敢去用力抱她,生怕一不小心让她消散。
"可以的话,我想有一个墓碑,上面刻着我的名字,最后,还有一个,还记着我的,记着这个村子的人。"
"……即便是我这种人也可以吗?"
"非你不可。"
"我保证,将你好好安葬,并且永远记着你。"
这是--我唯一能做到的。想要阻止,但是没有办法,就像那个时候一样。
"谢谢你,治好了我的病;谢谢你,让我的父亲又有了笑容。"她渐渐哽咽,"这样一来,我就能安心去了。但是,果然……我还是,不想死啊。"
我唯有无言,我唯有沉默。
我只有拥抱住,没有实体的她,看着她的身形逐渐化为光子,慢慢消散。
玛丽走了,就连流下的泪水也不留痕迹,然而我的内心,却没有多少波澜。说到底--我和她的关系,究竟是什么呢?
外面的天色渐晚,我抓紧时间上山去找那群山贼们,这种强烈的想要杀人的感觉,自那以来还是第一次。
"站住,你是……"
"砰。"看门的山贼正想要拦下我,他们话没说完便被我用手枪击穿了心脏。
我一脚踹开山贼的大门,盘踞在里面的人都有些疑惑地向我看来。
"今天,一个人也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。"我的声音不大,甚至可能只有我自己才听得见。
"你小子是什么人?敢到这里撒野?"
"喂,你今天没吃错药吧?"
"把你身上的财物都留下来,兴许还能饶你不死。"
对于他们的讥讽,我选择了开枪回应。
说第一句话的人被我一枪击毙,这群山贼立马就傻了眼了。
"魔……魔法?"
"他是怎么办到的?喂,那家伙不会就这样死了吧?"
站在刚刚那位被我击毙的山贼的旁边的人,前去验了下他的死活,然而被我一枪爆头怎么可能还有活着的余地。
"直到我心情好起来为止,你们一个也别想跑。"
我另一只手掏出匕首冲了上去,每个被我近身的人都被我流利地划破喉咙,当场去世。
惨叫声不绝于耳,想要反抗的人都没有机会,全被我一刀了断,山贼们乱作一团,全都开始逃跑。
"怎么回事?这是怎么了?"
"首领,啊……"
前去准备和那位首领报话的人被我从后面一枪击毙,那位首领看着他眼前倒下去的手下惊讶不已,之后又把目光转向我,眼神逐渐犀利了起来。
"敢问阁下是何人,为何……"
就在首领问我名号的时候,我拿着匕首冲了过去,一个横扫,首领也不顾后面的话,赶忙拔出刀来挡住了这一击。
"我想我们与阁下应该并没有冤仇吧?"
"你废话真多。"我见第一击被挡下,便用另一只手把手枪抵在他的头上。
脑浆迸出,鲜血飞溅,本应该是这样,那首领似乎知道我手里这玩意儿怎么杀人,迅速蹲下身子,导致我空了一枪。
他并没有给我放松的机会,紧接着就是一个扫堂腿,我用手按住他的头,借力翻到了他的身后。
"浪费我时间。"
"等等……"
我没有给他机会,用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,鲜血随着我匕首的拔出而喷射。
"首领……首领他……"
"恶魔,是恶魔,快逃啊……"
山贼们见首领阵亡,更加的恐慌了,然而我并不会就这么让他们逃掉。
清理杂碎花费不了我多长时间,也正是因为这样,我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。
这份焦躁,真让我难以忍受。
解决完这些山贼后,我终于想起了菲尔。
就在这时,我看到了一个畏缩在墙角的身影,我慢慢走过去,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身体一怔,抱着头带着恐惧的眼神慢慢抬起头来。
"你是仅存的最后一名山贼了吧?"
"啊……唔,呕……"
他话还未说就吐了出来,我等着他吐完后,用匕首抵着他的喉咙。
"最后一名幸运观众,我将给你一个机会。"
"机……机会?"他颤抖着,身子不住地一点点往后退,尽管后面就是墙壁。
"就是你可以选择,自己的死法。"
"放……放过我吧,求求您了,放了我吧,我什么都愿意做,我知道山寨里的钱仓在哪,对,您饶了我,那些钱都是您的了。"
"没兴趣。"我淡漠的三个字让他再次陷入绝望。
"……求求您,饶我一命吧,我上有老下有小……"他甚至泣不成声,跪在地上丑陋地祈求我。
"那他们向你们求饶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放过他们呢?"我拽住他的领口,把他肥胖的身躯一把拉起,"这个时候知道求饶了?你们说我是恶魔,你们又是什么?啊?"
"我……我是人渣,是社会的渣滓,是下贱的臭虫,所以,求求您,饶了我吧。"
他抓着我的裤子,眼泪和鼻涕一起滚下,然而我对此没有半点感想。
"呵,呵呵,那你说说,为什么你们要来当山贼?以前的日子不好过吗?现在才知道后悔了?"
"我……曾经是一名士兵,"
"……你说,你曾经是士兵?"我愣住了。
"对,没错,不止我一人,所有的山贼们都是因为打了败仗跑来当的山贼。"他看见我的态度大变,以为有希望可寻,赶忙接过我的话。
"我曾经是跟随着艾西第巴斯将军征战的,但是,就在五年前……那是我永远也忘不了的日子,本来我们即将要攻下王都,然而,突然出现的两头黑色巨龙让一切都变了,战场瞬间变成了一副地狱绘图……"
"两头……黑色的巨龙。"
因为战争……逃兵,山贼,是吗,这样啊。
"我不会别的谋生手段,如果当不了士兵,就只能给别人当奴隶了。"他紧接着解释。
"呵呵,呵呵呵。"我笑了。
那场战争的始作俑者,不正是我吗?
杀死玛丽全村的人,不就是我吗?
我这是在……
就连这个,也和我有关吗?到底是怎么样的戏言,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啊?
本来想要宣泄的心情,现在只感觉一片空虚。
"大……大人。"山贼被我扔在一边,一脸恐惧地看着我。
"你走吧。"我已经无心杀戮了。
狂风让寂静的草原发出簌簌的声音,我的头发也被肆意摆弄着,而草原的中间,那座古塔还在那里。
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,它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又出现在我眼前。
我有无尽的疑惑,我有难以诉说的困惑。
我穿进塔里,爬上了看似无尽的螺旋楼梯。
她就坐在那里,安静而又祥和地看着书,纤纤玉指滑过书籍,没有一丝杂音。
"菲尔·克劳斯·克莱尔。"我面目狰狞的喊出她的名字,一步步向她靠近。
她合上书,露出了最纯真的笑容:"格维,你终于来了。"
我停下脚步,不知所措。
这是什么意思?装作不知道一切吗?
把我送到过去,得到这个糟糕的结局后,再把我召唤回来。
我还没有把一切都安排好,还有许多东西我还没有处理。
这个时候……应该选择屈膝祈求吗?
"求求你,再把我送回去吧。"我跪下了,跪向了这个女人,我只有这个办法去求她。
"当你试图去改变的时候,你就会被强制性遣送回来,历史中可以加入一个小丑,但是不能多出一个帝王。"
"意思就是说……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小丑的行为吗?"
菲尔没有说话,良久,她轻轻点了点头。
"但是,你既然会被遣送回来,说明你的所作所为将影响到历史,让它发生变动。"她接着又说。
"那你又是为了什么,把我送到过去呢?看一场小丑的演出吗?"
"我认为,如果是你……"
她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停下,结果还是不肯给我答案。
我慢慢站起身,右手从背后掏出手枪,直指她的眉心。
"很不巧我从未回应过别人的期待,你把我这样玩弄于掌心,怎么说也要付出一些代价吧?"
"至少……告诉我西游记的结局吧。"
"……"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时还会想要知道这本书的结局,语气里满是不耐烦,"师徒四人皆成佛。"
"这个结局,算得上悲,还是喜呢?"
"喜。"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。
"那为什么你又自称悲呢?"她站起身来,长发一直拖到地面,酒红色的眼睛盯着我像是在审讯。
"你这是什么意思,我和那本书的故事半点联系也没有。"
"师徒四人取经,正如你所说,是佛祖决定的事情,他一手策划、安排,他们所经历的事情,不过是必然的因果。"
"……"
"你所经历的事情,也不过是必然的因果。我想的是,如果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,如果可以有所变动,那个变数,会不会是你。"
"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?"我很是不耐烦地问。
"……救赎。"
"哈?"
"我想要,获得救赎;我想要,离开这个地方。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了,一个人。"
她闭上眼睛,像是在思考什么,又像是在回忆什么。
"所以,你就利用我吗?"
"……对不起。"
"不……用不着道歉。"我放下手,把枪收了起来,"利用别人是很正常的事,只是我没想到,我也会有被利用的时候。"
真是有够讽刺的,不过算算至今为止,我被利用的次数也不少了。
"虽然我讨厌当棋子,但终归是我能力太差。是你赢了,菲尔·克劳斯·克莱尔,我终归是没有逃脱你的掌控不是吗?"
"我没想过……我只是想从这里出去。"她的表情甚至语气都没有变化,我甚至感觉自己一直在和一个玩偶说话。
"从这里出去,结果你也是不自由的吗?"
我被命运束缚,你被牢笼束缚。
"我想应该是的,因为我一直尝试着逃离这里。"酒红色的眼睛看着彩色玻璃制成的天花板,白皙的脖子毫无破绽的正对着我,我想如果我此刻冲上前去杀她应该会很容易吧。
"你逃离这里,为何要把我送到五年前的过去?"我问她。
"五年前的时候,这里的封印变得很弱,你有能力进入这座古塔,我想也会有能力在那个时候带我出去。"
"原来是这样吗……"可惜我当时根本没去古塔周围调查过。
"我想,这就是命运吧,或许我要一直被关在这种地方了。"语气很是平淡,或许是性格使然,也或许是早就看开了。
或许这就是命吧,我不怪你,毕竟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。眼前的景象,不知为何和当时重叠了起来。
命运吗……我被这东西也折磨了二十多年了,也差不多,该让我反抗一次了吧。
"我想我应该有办法,让你出去。"
"我想你应该不会骗我,"场面沉默了好久之后,她说出来这句话来,"但为什么你还要帮我?"
"我比较随性,仅此而已。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想,成功的几率我也不敢保证。"
"只要有机会,便好。"
"那好,你随我来。"我转过身,接着又转了回去,"你的头发不嫌碍事吗?"
"头发--怎么了吗?"菲尔似乎没能明白我想说的意思。
"我是说,不会影响平时里行动吗?"
"稍微有一点吧,不过我平日里基本不怎么动。"
"这样啊,我知道了,"我叹了口气,"我帮你修剪一下吧。"
"可以吗?但是要怎么剪?这里又没有工具。"
"你只要坐在椅子上便好。"
我走了过去,站在三角椅的旁边,向菲尔甩头示意,"来吧。"
菲尔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我的用意,走到我面前后,用手将头发拨开后坐了下来。
趁现在,杀了她,【神格】就是我的了。
这种念想被我抛到脑后,之后我拿出一张海蓝色的理发布给菲尔围上。
理发用的剪刀,喷雾剂,梳子等我也都一应俱全。
"咔嚓。"银发随着声音而落下。
"很奇怪的感觉。"她说,"格维你是理发师吗?"
"不是,只不过会剪头发罢了。放心我剪得比专业的还好。"
"是吗……距离上一次剪头发,也是第一次,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啊……谢谢你,让那第一次没有成为我的最后一次。"
我没有回答,专心地弄着她的头发。大量的银发散落下来,比落雪还要美上几分,每根头发都如纯银制成的丝绸般耀眼,又如化成线性的鹅毛般轻柔,抚摸上去,是一种别致的享受。
时间或许很短,也或许很长,银发堆成了小山,菲尔那拖在地上的头发也只及腰间了。
"给你看看吧。"我递给了她一面镜子。
镜面中倒映着她的丽影,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,脸上泛着些许的红晕。
"谢谢你。"她如是说道。